第四十四章 夜行漫记(其二):贝多芬(上)-《旧日音乐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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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其实,范宁已经拿到“极夜之门”的密钥了。

    作为走“先驱之路”的自创密钥者,他曾在较低处时,就有意识地注重感受攀升路径上方的情况,门扉中或有一道与“音乐理论的革新”有关。

    那时他看得不太准,一开始以为可能是第三重“旋火之门”的高度,后来发现不对,其实远在第五重。

    所谓“音乐理论的革新”.

    创立“不休之秘”这样的壮举,早已不是革新不革新的问题了,这是大一统!

    最为契合自身神性的独特密钥已然在手。

    但问题是,没有门。

    世界全盘崩坏之后,意志层的移涌物质早已与醒时的表皮粘连不分、扭曲一团。

    移涌如此范宁都怀疑辉塔可能塌了。

    自己现在的境界是不是算作“执序四重”?准备晋升的下一个境界是不是“执序五重”?不知道。

    挺可笑,连所谓“神秘学等级”都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虽然无门可穿,但今夜一路朝下方漂流沉潜,范宁却是逐渐地意识到

    虚界这种地方的特性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是否与“极夜之门”的称谓、秘密、情绪、隐喻等等方面,有类似之处?

    而“下潜”的过程,是否也与“穿门”的过程,有类似之处?

    致敬!

    探索虚界的范宁试图向“极夜之门”致敬!

    他再度下沉,穿过光芒尽失的深海,继续往下,继续往下,周围的“介质”变得无可理解的稀薄,甚至于到了背离“真空”程度的负轴上。

    浪漫主义时代再往前的“星光”们,漂流失落之程度远比范宁想得要深得多。

    在这里,他看到了过程的停滞,体会到了思维的冻结。

    他试图在“夜行漫记”中奏出一条本应激昂向上的贝多芬式乐句,却被凝固在冲向巅峰的前一个刹那,永恒地保持着那个充满张力的姿态,无法抵达应有的解决。

    他试图划出一片本应逐渐淡出的和声尾音,却拉长成了无限延长的“直线”,“直线”再变为“虚线”。

    他甚至在描绘一些微小的、代表着音乐动机发展的“可能性分支”时,觉得音符如被冻结在冰中的气泡,保持着萌芽的形态,永无舒展之日。

    从“骨灰地的荒原”到“虚空悬崖下的瀑布”,从“声骸之海”到“残响之地”.如今这里的深度已经不属于“残响之地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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